阡陌林野,森森袤袤,在其中的人和不在其中的人,最终都要走到其中,为了别人,因为别人。幸好,我现在还是走进去的。
明媚的日头让人的眼界都堂皇了起来。其实人们常常敬畏鬼神和宿命,将自己的不如意归咎于命运的不公。人人如此,可惜韶华不知。
鸣鸟啾啾,尘砾洋洋。每逢年关,这处久未人迹的郊林,也便热闹了起来。人们在一年份的求神问卜之后,开始了最后也是最终的供奉。在某日的最后一人离开后,此处便也重归于静寂,唯有啾啾簌簌,不至万籁俱寂。
每当去时,我向来是不被允的。只有百无聊赖地期待归来,期待归去。偶有某年某节去时,我也只是不知所措,只看着旁人忙碌。林叶沙沙,不知满地黄土,究竟见证了几度枯荣。
人间总有种种期盼,种种不足。“悠悠苍天,何薄于我”,是人们在人生未曾达到预期时的不甘。
但是人的宝贵之处便是传承。
即便千年万年之后,人们甚至不会记得我的名姓,不会知晓我的生平,但我的存在永远对当今的时代有着影响,即使微不足道,即使无人知晓。
但我来过。
在我离开后,身边依旧会有着鸟雀呼晴,虽然我不能再听到它们的声音,但我知道,它们就在这里,在这里,为我而鸣。
我的理想或许卑微,或许可笑,无以为据,但我的心依旧可以凭翼而起,见到千年万年后的光景,即使是我,即使不再是我。
我终将再度走进阡陌,只是假借别人之手。长日终会黯淡,我期待着我再度清醒,即便我不再清醒。
山川变动,沧海桑田,我依旧在。月生日落?
无妨。
只盼啾啾如旧。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作者:吕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