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诗中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其实哪里不是幽蓝的夜空和象牙白的月亮,为何偏偏在“故乡”看到的那一颗,显得分外明亮皎洁呢?
中国人常常对故乡有一种奇怪的执念,尤其是那些文人骚客,那些身居海外的漂泊游子,人至中年后,几乎都无一例外地开始怀念故乡,寻找故乡,时不时感叹一句:再也回不到记忆中的“故乡”。
而这也不难理解,他们中的许多人怀念的,是在那个“故乡”中,他们所度过的童年与青春。人是一个矛盾体,我们总是喜新厌旧却又念旧的,也就造就了更多怀旧、恋旧的人。我们对故乡的留恋,我们所谓的乡愁,愁的是自己回忆中美好无忧,却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年少。
像我们这样在外求学的游子,其实有两个故乡,在这两个地方思想、文化的共同引导下,才成就这样一个完整的人!“乡愁是一张邮票,承载着那母亲的担忧。”小时候我们总是期待着家乡之外的城市,长大之后我们有些离开了家乡,有些没有……每当离开故乡,奔向另一个地方时,我们当时心中不会产生一点对故乡思念,更不用提怀念;但是当我们离开的时间久了些,便会思绪放空,甚至无时无刻开始对故乡或家开始产生怀念,迫切地想要回家,我们贪婪地想要回到家乡,贪婪地想待在家乡久一点。在踏上回家列车上的那一刻,在回故乡高速的那一刻,在飞机上落地到达故乡的那一刻……我们是幸福的,同样也是激动的,我们都是走不出家乡的人。《稻草人》中写到:“我还是想着故乡的那个下午,我躺在那个橡树上,看着远处的船帆来来往往,听着麦田里小伙伴的嬉闹声。”我想故乡承载了我的童年,而我的童年都在故乡里……
我们对故乡的感情往往十分复杂。它常会让人有家的归属感,也会产生“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认同感。少年人常常想要离开家乡,他们所想要的,是外面能让他们自由飞翔的广阔天地;中年人常常想要回到家乡,他们所想要的,是故乡记忆中的童年快乐和年少轻狂。人生像一个无休止的循环,从蹒跚学步到步履蹒跚,大家急着离去,最终又匆匆归巢。曾经在故乡看腻了的黄灿灿的月亮,却成了长大后我们眼中最明亮的一颗牵挂。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当你历尽沧桑,别忘了回家的路,那个笼罩着皎洁月光的故乡,还在等待着当年那个轻狂的少年人。(作者:苏婉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