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候,只在北上过的亲戚口中听闻北方的秋天;上学后,也浏览过诸多作者所描绘的北方的秋天,其中尤以老舍先生笔下的济南的秋天最为吸引我: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在秋天,水和蓝天一样的清凉。天上微微有些白云,水上微微有些波皱。天水之间,全是清明,温暖的空气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山影也更真了,秋山和秋水虚幻地吻着,山儿不动,水儿微响,那中古的老城,带着这片秋声秋色,是济南,是诗。
而这次,我也来到了北方,恰逢其时地遇到了它的秋。
北方的秋,于南方人而言,更多时候像是他们的冬天。每天早晨出门之前,必是先裹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生怕走在路上与寒冷的北风有过多的接触;其次,双手也是不得不揣进口袋里的,不然时间长了便会感觉到一阵阵刺痛;除此之外,耳罩和帽子都是不可或缺的,在南方不够常见的物品,在这里是必不可少。
不过到了正午时候,一切又显得不那么一样了,这也许是北方秋天的神奇之处吧!北方秋天的正午,是格外温暖的,没有云层遮挡而直射下来的阳光,往往只容你穿薄薄的外套,当你晒久了之后,身体所传来的阵阵温暖,甚至让你觉得像是抓住了夏天的一节小尾巴。
在北方秋天的日子里去上课,对我而言是十分愉快的,路两旁是大片的黄了的树叶,其中又夹杂着一些不甘的绿意,这番映衬是绝佳的。那些黄叶,无论是挂在树上的,还是躺在地上的,都不曾呈现出一丝颓败之态,皆是格外的美,“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也许是对它们最好的写照。
它们在路上铺下薄薄的一层,灿烂的金黄,让你忍不住想踩上去,听一听树叶被碾碎的清脆声音,久而久之,路上剩下的便是一些淡黄的粉末,随风一吹,便飞到各处去了,也许还会飞进秋日的梦中。有时你也会站在树下凝望那些还挂在树上的叶子,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去碰一下,去找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从树上摘一片,或者从地上捡一片,仔细地去看它们身上的纹路,那些细细的、若隐若现的,都诉说着它们的一生,这是难得的美景。
北方的夜降临的要早且快一些,如果有人用薄薄的幕布来形容它,那显然是不太准确的,它更像是厚重的一层,来得突兀,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就铺满了整个苍穹。夜晚的景想来也不比白日里的差上几分,甚至还多出一些幽寂、清冷之感,但我却从未细细地去观赏过,因为夜里的寒冷着实逼人。
北方的秋,与你的相遇,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些在远方思念着我以及我思念着的人。如此想来,你的景,又何尝不是为了这样的人而生呢?(作者:张洪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