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一些关于美食的话已经很久,虽不比汪曾祺这样的大家,但对美食和吃,我也有自己独特的研究和记忆。
最近很喜欢看吃饭做饭的视频和帖子,喜欢里面包含着的生活气息,吃到美食时发出的一声声满足的喟叹,还有洋洋洒洒毫不遮掩的赞许。我们每天都要吃饭,但是因为吃而幸福的感受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我常以为,一道可口的菜,一种满意的味道,就是和幸福的一种奇妙链接。
记忆这条长线
与美食有关的记忆是条长线,总牵动人的挂念。国庆假期里,我和我哥在青岛“游四方”,又“品佳肴”。这一次我们又去了崂山区,寻觅他记忆里的一家鸡公煲店。五六年没有吃到,他说那是他吃过的最正宗的鸡公煲。传言那家店已经不开了,我们也降低了心理预期,准备了午饭的替换方案。到了熟悉的店面,人已经换了个遍。他心里也是十分忐忑,几乎要接受这样的改变。谁知道鸡公煲上来之后,只吃一口哥就忍不住地感叹,还是那个味道啊!这么鲜嫩的鸡肉,这么恰到好处的辣味,既不寡淡又不刺激。再来一口崂山可乐,妙哉!之于我,是一顿美味;之于我哥,却又多了一番记忆的回溯。我们是那样幸运的、幸福的食客。
食客千千万,但共同的信条就是,美食总有着自己的神秘力量。一位网友说道,有一顿饭“击中了”他,多么妥帖的表达。我记起来曾经在杂志上读过一篇名为《热气腾腾的灵魂》的文章,配图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面条由筷子夹着,即将送入食客口中,很有画面感。恍惚记得作者通过热气腾腾的饭菜品味到了一段勇于尝试、积极充沛的人生。今天中午外面很冷,我去食堂觅食,里面特别暖和。一番比较之后,我去吃了很久没吃的烤鸭饭。我吃了一口土豆丝之后又夹起主角——热乎乎、现切的烤鸭肉,皮是酥的,肉是嫩的,合在一起挑动我的味蕾。顿时感觉烤鸭饭还是名不虚传,和三楼的烧鸭饭有得一拼。我始终觉得堂食是不一样的,有生活的气息。衣服沾染味道了可以换掉,每一顿饭带来的美味温暖的体验却是绝版,能重来却不能复制。食堂的空气中总是流淌着各种香味,争先恐后地吸引着饥肠辘辘的食客。
江湖再见
大二这一年,出于吃货的心态,我好奇地选了一门关于饮食文化的课程。没有特殊情况,我都是出勤状态的。大风,下雪,都不会阻挡我的脚步。在一个天空被瑰丽的玫红色夕阳浸染的午后,我要去另一座教学楼完成老师布置的独特的结课作业——展示家乡或者其他地方的美食。途中,我拍下天空和树,发了朋友圈记录这个特别的日子。然后继续前行,步伐缓慢而期待。
“好冷的天气,饥肠辘辘的你钻进街头一家热闹的小店。吆喝一声,热气腾腾的胡辣汤随之端到眼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慢悠悠地搅拌热汤,奶白的瓷勺叮叮当当地碰撞碗壁,轻轻唤醒一个沉睡的早晨。每吃一口都有惊喜,熟羊肉、面筋、豆腐皮……荤的素的,一呼百应。胡椒粉的辣味托底,压住羊肉的膻,油条泡一泡咬上一口,与汤的滚烫和辣味交相辉映,成全了口中的浑圆,吃货的心小小自满。”“说起来河南的经典美食,那必然绕不开烩面。又宽又劲道的面条和好几样配菜静静地躺在碗里。黑的是木耳,绿的是青菜,细细的是豆腐丝,白的是鹌鹑蛋……肉可能是切得四四方方的羊肉,也可能是最常见的猪肉。别忘了撒上一把葱花香菜,绿油油的。这是开吃的信号。如果端上来的烩面汤是乳白色的,就更让人食欲大振。不同地区的做法、原料不尽相同,滋味却都是非同一般的美味。如果你吃到的烩面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美食界,也讲究一个‘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第一口必然是细细的米线。每一口米线都沾染上了麻酱的味儿,一咬就断,抚慰着一夜沉睡的味蕾。第二口、第三口……海带丝脆脆的、炸花生米香香的,青菜在汤里游弋,也承载了许多汤汁。我一边吃米线,一边啜饮一口汤。风卷残云般,一碗米线几乎就只剩下汤了,这是我特意留到最后的享受。要说这汤有什么妙处,我觉得就是因为麻酱是厚重的,汤却是轻的、包容的,两者融合地恰到好处。面碗见底之后,特别满足。”极力向大家展示我们河南的胡辣汤、烩面和南阳的麻酱米线之后,我满意地走下讲台。
之后,有一位山东的同学就两个县城的“羊汤”的口味展开了细致的描述和比较。奇怪,只是听听,我便不由得心驰神往起来。乳白色的羊汤好像就端到我面前了,热气足以驱散我赶路而来的寒冷。很开心有这么一堂兼具少数民族风土人情和美食欣赏的课,还有这么一份饱含酸甜苦辣咸的作业。更神奇的是,听了我的河南美食“长篇大论”之后,一位隔壁县城的老乡通过群聊加了我。我们正好选了一门课,却彼此并不熟知,在即将相忘于茫茫江湖之际,终于因为独特的作业建立了联系。不知道应该感谢烩面、胡辣汤还是麻酱米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个时常让我感到幸福和亲切的午后。
稳稳的幸福
假期里,哥还下厨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刚吃一口,我就有种尘埃落定的实感。家常菜就是这个味道啊!家里的饭菜口味不是浓重的、锋利的,而是圆润的、温柔的、让人心生亲近之感的。最重要的,是家人亲自操勺,一顿炒炖炸煎烹煮后,端出一盘菜给你品尝。沾染着柴米油盐的原始气息,怀揣着只想让你吃饱吃好的愿望。家人就在身边,饭菜就在面前,熟悉的记忆渐渐浮现。
前段时间在网上给妈妈买了她爱吃的微山湖咸鸭蛋,还有汪曾祺先生笔下的高邮鸭蛋。收到之后,妈妈发来语音,用开心的语气说道,正好干农活饿了晚上煮粥,可以配着咸鸭蛋吃。那一刻我似乎也被“击中”了,耳边仿佛播放起:“我要稳稳的幸福……”我在笔记里写道,以后要带家人到处玩,吃遍天下美食。
用心品尝每一道美食,留住每一段幸福的记忆。(作者:寇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