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差点没有喜极而泣,跳回宿舍时,已经是晚上8:32,推开门后发觉一屋子挤满了本班的哥们儿。我的归来竟让一屋子的人都“肃然起敬”。但“肃然”不到10秒钟却都换成了“嘿嘿然”。刚刚欣赏完王璐那迷人灿烂的“嫣然”,这心怀鬼胎的“嘿嘿然”是那么地难以接受。
金波:“喂,回来啦美男,刚才干吗去啦?”
“没什么,玩呗。”
吕志强:“玩得挺有水平嘛,感觉不错吧。”
“感觉?什么感觉?哦,今天的雪真不错呀,就是小了点。”
王冬辉:“招了吧,坦白从宽,皇军大大的优待。”
“不会,不会都知道了吧,其实……”
陈泉:“其实地球人都知道。你刚才在楼下跟某人玩了很久……”
我不禁暗暗佩服他们黑夜中的洞察能力。王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什么都理解……”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宿舍内又是口水四溅,他们的心态很复杂,而我的却很简单……
《十六》
下午2:59到她寝室下面喊“王璐”时,发觉过往的男同胞们用绿光围观我的尊容。当她坐在我的车子后面时,他们的眼神又变成了红光。而我的眼神,真正的流光溢彩,始终都是一片春光……
第一次载一个女孩在车后,自行车随着心跳一同加速。她轻轻地拂住我的腰时,车子的速度又大大提升。雪后初晴道路泥泞,好在天气还算暖和,没有一丝风。这次旅行正让我深刻地体验着“效犬马之劳”的真谛,敢问路在何方?答:路就在我酸疼的臀部下。
“工头儿,你挺卖力的嘛,我可不发薪的呀。呵呵。”
“和品格高尚不要报酬的广大农奴同胞一样,大家都是义务劳动嘛。再说我喜欢这样载着你。”
“恩?你说你喜欢什么?”
“啊?啊,没有,看,今天的太阳不错嘛,嘿嘿。”
“今天可是阴天喔。”
“恩?是吗?——呵呵,哦,一定因为某个人太靓,照得我让我产生错觉了。”
“呵呵呵,你的同学都说你平时象木头,你的朋友少得可怜,可是从你给我打电话起,我一直觉得你很能谈的呀。”
我不知道她所说的“能谈”可不可以翻译成厚颜无耻。
“我‘能谈’吗?哦,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和你讲话是上次那个电话,打那个电话要求我必须随意一点,所以就奠定了我们以后的谈话格调了。”
“你为什么不恢复你的本性呢?那样会让我觉得你比较稳重。”
“既然你认为我的本性稳重,那么坦然自若与沉默深沉只不过是两种表现形式,个性张扬一点才显得才华横溢”。
她那里知道,再稳重的人跟她都会碰撞出“能谈”的火花的。
“是‘口水’横溢吧,呵呵……”
《十七》
终于到了黄河岸边了。堤岸银装素裹,黄河已经失去了澎湃的气势。极目远眺,只望见缓缓的水流和高高的枯草,这样的氛围让我觉得好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喜欢黄河岸边的这种苍凉,这里有特有的壮丽。我去年的这个时候来过这里,那时侯开始被深深的感动了。”
她若有所思地抬头远望西方的水流。夕阳的霞光正温柔地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有一种灿烂的诗意美。双眸明若秋水,顾盼动人,我担心她此刻的一个放电会把我的头顶烧成葛优状。
我一时竟也被眼前的荒凉景象莫名其妙的感动了。长河落日,此时此景,让落霞慰籍漠野般的魂灵……她的眉头突然痛楚似地皱了一下,让我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呵呵。”
“走,我们回去看医生吧。”
“不用,不用,别大惊小怪啦。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再呆一会儿吧。”
“真的没事吗?”
“恩,放心,工头,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想来这里吗?”
“精神上还是很想的,呵呵。”
“谢谢你帮我完成了心愿。”
“心愿?什么心愿?”
“呵呵,你饿了吗?我们坐在沙堤上对着夕阳吃晚餐吧。我带了许多好吃的,”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堆零食,“你说过希望再见到我时我请客,我今天请你吃‘夕阳晚餐’。”
她递了一包薯条给我,我认真的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秀色可餐。我把一大口薯条吞进肚里,肚里传上来了发自肺腑的快乐。抬头望西方苍穹,几朵隐约的白云……
《十八》
见过几次面,没有一次是我主动约她。应该约她吗?给个约她的理由先。我有理由吗?似乎真的没有。事实上,我怕吗?真的怕。怕什么呢,约她失败后的失意吗?好象我和她根本没有“得意”,哪里来的失意呢?
从黄河回来后的每天晚上我的脑袋里总要翻江倒海一番。
我终于彻底明白,我不敢,是因为我的自卑,我的自卑,是因为去约她我似乎的确应该自卑。
每晚的卧谈会依旧嘈杂,但已经嘈杂不过我的内心世界。
王杰最近总是爱拍我的肩膀,他显然有着情场高手的大度和洒脱,但卧谈会上总是发出“既生亮,何生瑜”似的感叹。
他们的话题又转移到另一个无辜少女的身上,只是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激昂和热烈。嘈杂中,距离上次见她已经过去了11天。我确信我每晚的梦里,都是长河落日……
(实习编辑: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