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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生活的苦丁茶
发布时间:2009-03-03点击数:[]
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享受孤独的感觉了。
在那些喧嚣的日子里,在那些虚假的空间里,在那些浮尘的环境里,孤独是稀缺品。皇帝的新装不断上演着历史和现代交融的故事,骗子招摇在诚实的空间,而真诚歌者吟唱的歌只有自己才能听懂。人生就是一场修炼,我在修炼里感受孤独的美好。当所有浮华散去,留给我的是寂静、美好和想像的空间。
感谢上苍又给我提供了一次到南国工作的机会。与其说是初来的向往被这一次的现实所取代,不如说这一次的浪漫更多地藏匿于我人生的精彩。生活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评判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像一个赤足而行的僧人,没有漂亮的袈裟,也不必为沉重的官场而耗费自己的精力,远离泡沫编织的爱情故事,在孤独的笼罩下静下自己的心来。我现在终于明白,高僧为什么会选择几十年远离尘世苦苦修行,把所有的欲望沉淀成净化自己的养料。当高僧的双腿再一次行走于尘世中的时候,虽然他有着和世人一样的肉质,但那腿却储着尘世难以撼动的力量。
我暂时告别北方的小城,来到这个与佛有关的城市,就像我在济南租住的小区名字一样。我行走在南方的天空下,此刻北方的云都已高远起来,而这里的云和雷声依然给人以恐惧之感。在北方,在我所热爱的城市里,我没有感受到热冷反差给我带来的震撼。很多时候,同一个时期,在不同的地点,自然所给人的感受是截然相反的。
所有繁华过后,沉淀下来的友谊超越了沉默的金子。在美丽的南国,生活依然在快乐地进行,我只希望自己平静地舒展心扉,把所有的一切当成历史收藏起来,去开辟新的生活。朋友的外甥给我邮寄来十分苦涩的苦丁茶,它的苦度超越了苦瓜的苦,那种苦渗进肝、肺、脾胃,有着入骨入髓的透彻,感觉如弥漫许久的孤独。
每天,我沿着南方城镇的道路行走,高挺而密排的楼房是这个城市的招牌,孤独如苦丁茶一样散发进我的内心。我平静如水,感受这孤独的苦味。苦是最好的镇静剂,它有着超越自然的神力,它会调整我的心态和身体。回想朋友和熟人的面孔,回想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中那份随意,回想自己几十年笔耕却最终陷入文人可怜的漩涡而没有超越,回想那些曾给自己快乐的一切以及快乐的价值……我感觉苦丁茶在体内变成了一种通透的东西,它渗透进我的心海,让心海广阔;注入到我的双目,令双目明亮;抵达至我的足底,使双脚生风。
苦的孤独,孤独的苦,在南方这个城市都属于我一个人。我没有拒绝这苦,这苦给了我很多身体和思想的补益。我在南方享受司空见惯的风雨,风雨如苦丁茶,也是孤独最好的朋友。我分不清茶的苦和孤独的苦哪个更有力量,我只是默默地品咂着它们,度过自然而非如常的日月。(作者:戴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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