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肃静,是关于秋末最真实的感受。
秋末的风景,没有春季的生机勃勃,甚至生不起一丝盎然之气;没有夏季的花红柳
绿,甚至连秋季里硕果累累的景象也很少看到了。或许此时的你只能在高山之上,才能体会那万里河山一片红、香山红叶红满天的震撼吧。所有被时间烙上痕迹的景色,都将萧瑟地走过,容不得半点商量。
沿着前人开辟的道路,我徐徐往上攀行。或许是夏季赋予树木们太顽强的生命力,或许是秋季里的劲风尚未来临,它们看上去仍枝繁叶茂。只是这样的景色并不会长久存在,随着冬季临近,所有的绿,所有的红都将融化成白色。时而飘落的败叶,无论是青色、黄色还是红色,都象征着生命的终结。生老病死,这是无法抗拒的自然现象。只是这飘落的残叶并没有得到和落红同样的待遇,少有人赞美它们,少有人收容、安葬它们。它们就这样紧紧贴着大地母亲的胸膛安然逝去,化作养分,敛了青春激情的余热,等待重新获得生命的娇儿。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野草依旧那样奔放,它们肆意似乎要淹没尚有一丝痕迹的山路。没有人知道,那条曲曲折折通向更高处的小路,需要人们走多少个来回、花费多少未知的时光才能踩踏得出。只有那蜿蜒的山路隐约告诉你,又仿佛刻意指引着你,那里,那里是你要去的地方。那个地方你从未到达,或许你曾经眺望过。可即使如此,你依旧会执著前往。
当海拔上升到一定高度,当山峰陡峭到一定程度,树木不再枝繁叶茂,野草不再欣欣向荣,因为这里贫瘠的土地并不足以让它们肆意生长。不再有障碍遮挡你的视线,一切都变得更加明了,看着此行的目的地,你一边数着还要再翻几个山头,一边跳跃着嬉闹着前进。只是,继续前行的路并不会如你想像的那样简单,抵达目的地并不在于你翻越几座山峰,而在于你能否征服山峰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对于从未登过山的你来讲,所有的山峰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彼此之间相依相靠。历经亿万年的风霜,它们早已形成了独自的“山格”,有着各自的山体结构。
登山,是项危险的体育运动。碎落的岩石,光滑的岩壁,断裂的岩层,残缺的陡崖……都暗藏危险。看似被漫山遍野散发香气的青草所隐埋的山坡,其尽头说不定是深深的悬崖,只要你敢跳下去,它就敢将你吞噬。真的没路了?失落的心情悄然占据心灵高地,扫荡了所有的喜悦。攀登,只有向高处攀登,无论前途多么渺茫都必须向高处攀登,因为此时的你也许就站立在生死边缘。丧失向高处攀援的信念,就会像折落的红叶摔向地面。
爬过那道山涧便是另一番天地了。微风徐徐拂过,草儿享受着这番怜爱,轻轻摇摆着绿色的肢体。它们并不是在欢迎我的到来,这样的挥舞已不知持续了多少年,只是看来如此漫长的挥舞却又不过一季生命般短暂。它们的一生,在挥舞中开始又在挥舞中终结。躺在舒适的草地上,呼吸着融合泥土芳香的空气,我忍不住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这样依偎在大地母亲的怀抱,流连在这样翡翠的天堂。极目望去,一座座山峰彼此相连,山体被云雾萦绕。风景如此美丽,难怪诗人们总要登山把酒吟诗,面对如此壮丽雄浑的风景,心中怎能不感慨万千?
那枚藏在笔记本里许久的红叶,它曾在溪水中漂流,曾经和更多的红叶一起照亮天空。我想,有一天它将再次染红曾经饱含奋斗的青春季节。(作者:史乃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