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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溪头荠菜花
发布时间:2014-05-19点击数:[]
周作人,浙江绍兴人。原名鏪寿(后改为奎绶),字星杓,又名启明、启孟、起孟,笔名遐寿、仲密、岂明,号知堂、药堂、独应等。是鲁迅(周树人)之弟,周建人之兄。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历任国立北京大学教授、东方文学系主任,燕京大学新文学系主任、客座教授。新文化运动中是《新青年》的重要同人作者,曾任“新潮社”主任编辑。五四运动之后,与郑振铎、沈雁冰、叶绍钧、许地山等人发起成立 “文学研究会”,与鲁迅、林语堂、孙伏园等创办《语丝》周刊,任主编和主要撰稿人。曾经担任北平世界语学会会长。抗战时期,曾任伪华北政务会教育督办。著有《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谈龙集》《谈虎集》《泽泻集》《瓜豆集》《苦竹杂记》《风雨谈》《知堂回想录》及《中国新文学的源流》等。
  周作人是一位颇具雅趣的作家,然而他笔下的雅趣往往脱胎于野趣。他的《故乡的野菜》即是一个印证。
  在《故乡的野菜》这篇散文里,作者不厌其烦地介绍了见于故乡的荠菜、马兰头、黄花麦果、紫云英,介绍了它们的形状、颜色与用途以及围绕它们而展开的浙东民俗。文中引述的“荠菜马兰头,姊妹嫁在后门头”,“黄花麦果韧结结,关得大门自要吃:半块拿弗出,一块自要吃”,野趣也真沸腾十足。这正如周作人自己所说:“王阮亭评梦梁录,亦谓其文不雅驯,盖民间生活本来不会如文人学士所期望的风雅,其中不能中意自是难怪,而如实地记述下来,却又可以别有雅趣,但此则别为他们所不知者。”
  然而,如果全部“如实地记述”,大概要夹杂一些恶俗的东西,这就需要作者笔下长眼,要有分寸,要有取舍:“浙东扫墓用鼓吹,所以少年常随了音乐去看‘上坟船里的姣姣’;没有钱的人家虽然没有鼓吹,但是船头上篷窗下总露出些紫云英与杜鹃的花束。”用笔极其简练明净,从而传递出作者的审美情趣。
  由此以看出,以质朴的语言对民俗的东西忠实地记述,以存野趣,以独特的审美标准去芜存精,是这篇散文以及周作人若干散文化野趣为雅趣的契机之一。
  还不仅如此,周作人往往把浙东的民俗推广到深厚的文化背景里去。《故乡的野菜》虽然只不过千二百字,引文却占据了将近六分之一。其中他征引了明人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顾禄的《清嘉录》。以古证今,周作人把浙东的民俗提高到文化史的层次,从而古今打成一片。
  由于作者独特的生活体验,周作人也往往以东洋的习俗同中土比附印照,譬如说到黄花麦果时,即以日本的“御形”做比,“在北京也有,但是吃去总是日本风味,不复是儿时的黄花麦果糕了。”而在记述紫云英时,又引证《俳句大辞典》,充分体现了作者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生活经验,从而把浙东的民俗放置一个横的文化比较的剖面了。
  郁达夫在谈到周作人早期的散文时说:“周作人的文体,又来得舒徐自在,信笔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离,过于繁琐。但仔细一读,却觉得他的散漫,句句含有分量,一篇之中,少一句就不对,一句之中,易一字也不可。读完之后,还想翻转来从头再读。”
  深刻而又通达,韵深又有趣味。辛稼轩有词“春在溪头荠菜花”,或者庶几可以贴近周作人某些散文以及这篇散文的一种境界吧。(作者:
吴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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