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发老翁到青葱少年,从纽约的曼哈顿街区到柏林再到黄河两岸;不管是在田间地头的乡下野叟或是溪边顽童;或是一弯新月的眉纤女子以及胸中吐万丈长虹的气壮男儿;也无论身处花圃月浓中还是在灯火阑珊处,我们听到的,或者是爱听的,喜爱的和喜欢的永远都是20世纪华语歌坛的至尊———邓丽君。
邓丽君的歌声如温软珠玉,人如兰花般美丽隽永。无论是你时处悲苦或是惬意,她那温柔缱绻的歌声中总是使人温暖起来,她那如兰花般的温软珠玉般的歌声,能使人淡定下来。听邓丽君的歌,好似徜徉在“南云望气千重紫,华露罗香万亩兰”的仙境中。
文学是记忆的追悼,音乐亦是如此,邓丽君的歌声带给几代人共同的心灵慰藉和美好的回忆。当年,邓丽君的歌声消除了剑拔弩张的阶级隔阂,淡化了大陆文艺界高大全的样板戏的红色文化符号,如“春风又绿江南岸”般似温暖了海峡两岸的心声。
在清风明月的山村里,昏黄的灯光下,录音机里的播着邓丽君的《明月几时有》,明月好似乘着淡黄的光晕透过梧桐树叶流泻在空空的地面,台下掌声雷鸣就如在耳边,听得人耳熟心沁。
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处的闹市区,步行街精品店里飞出的是《绿岛小夜曲》。大街小巷传唱着,着迷于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历史好似又重回到奉旨填词的柳永时代———“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
灯火火阑珊处———那记忆深处不仅仅是邓丽君还有浪迹撒哈拉沙漠的三毛,以及琼瑶的缠绵悱恻、哀婉动人的爱情。
有一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戴着砖头式收录机的耳机,听着邓丽君唱的《在水一方》,眼前好似回到两千年前,“参差荇菜、左右采之”“桃之夭夭,灼灼其花”。两千年的岁月沧桑被邓丽君的歌声传递出隽永,我不禁随着磁带低吟浅唱。
每每听邓丽君的歌,我总可以听到张大千笔下的柳塘风影。每每听一次邓丽君的歌,如同丝绵蘸了湿胭脂瞬时温软缱绻地盖了一身,令这午后的光明也变得黏稠起来。
董桥说“不会怀旧的社会注定是沉闷的堕落。没有文化乡愁的心井注定是一口枯井。”青涩的岁月常常是一个人最缅念的岁月,未必都是密树浓阴、远山含翠的金粉记忆,那些伴着锣鼓丝弦、余韵连绵的往事,以及藏于心底的执著与真诚终将值得纪念与缅怀。邓丽君的歌声不仅有几代人缅怀青涩的回忆,更是每个华人都深藏着那盏后花园的灯。
邓丽君的歌声经过这么多年华语歌坛的沉沉浮浮,我们依旧在怀念她,我们依旧爱唱邓丽君的歌,我们依旧爱听邓丽君的歌,并永远永远的记住她。这真实的写照正如曾为帝王之师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处的靡靡之音,华人永远的精神家园之一,那盏后花园的灯永远是留给邓丽君的。(作者:祁文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