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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当下拾

发布时间:2021年03月08日 00:00  点击:

童年渐行渐远,回望我的童年,虽然少了城市孩子很多琴棋书画方面的文艺技能,但也获得了许多土地才能生产的野乐子。有春雨浇地后的酥软,一不小心拖鞋就吃了大口的泥土;也有柳条映湖的美景,虽说那湖早已碧绿,可下面还是藏着蛤蟆的王国;有成群的羊在湖对边吃草,老头就坐着马扎,叼着烟,放心让牧羊犬来监督这脏白的孩童;有狗在对叫的愤怒,一排排鸭摇摆着回家的惬意,有老母鸡坐在蛋上伸出一双大翅的紧张,也有健壮猪出圈时嘶叫的挣扎。我就这样,见证四季来了又来,生命诞生又毁灭,一点点长高,看得更远,更真实。
  我的童年没有那么粉墨多彩,只有相片记载了我脑袋还不太灵光时的种种。坐在老式红木海绵垫的沙发,被人抱着斜歪着眼看旁边的新娘,好奇地拿着玉米棒又扣着米粒,现在看来三分无奈,三分疑惑,四分愚笨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包括分不清巧克力豆和羊屎豆,刚出家门就被门槛绊倒滚了一圈,好奇地跟在牛后面被一脚蹬开。这些都是我母亲讲给我听的,我这也的确活成了她短暂剧痛后的长久快乐。
  直到近几年,当我回忆第一次感到恐惧时,才记起后山厕所拐角处的垃圾站,原来成山的垃圾下面是没有怪物的,拐角过去只是一面带着“拆”字的墙;原来田垄的下层也没有什么妖怪,到了下层见到的只是另一个下层;雷雨天窗户下面也不会趴着什么外星人,不会冒到头上把我抓走,那夜路,那杂草丛生的小巷,那废弃很久的破屋,只是我看到的那样单纯。原来我童年时认为的黑暗只不过是光明得不够明显,我再也不必快跑逃避大可只身前往。
  人越长大便越孤独,不像在孩童那样吸引万千的关注,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击破性别、年龄、地位的冲突。曾经那一个个过家家的下午都被黑夜吞噬,跳房子的网格也被雨水冲刷干净。如今的我们早没时间,没理由再聚集在那个烈阳中午的天然大土滑坡,一遍遍地飞去又冲上,等到汗水拧湿了衣服再钻进河里去泼水,水声的激荡和欢笑声把太阳吵到最西边去,我们才肯回家。
  光阴易逝,不容我待,那些深刻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的笔记中,行云流水般地在我脑中流淌。流光容易把人抛,童年的多少风花也永远无法回往。它用斑斓的船把我渡到今日,自己却随轻风吹花般落定,在空中划着轻盈的足迹,卷起昔日的美丽悠然长去。
  上代人劝下代人童年慢着过,抓住时光匆匆的尾巴,这代人羡上代人成熟的自由,一心只想快快长大。每代人都曾寄望于相片,直等泛黄,破损,丢失,再来用文字歌颂美好提醒下代人。如此流转了数代,数年。这大概就是不完美的美好吧,这就是应有的童年吧。作者:谢成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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