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科的校园,一年四季各有不同的景色。春的圣洁,夏的葱郁,秋的殷实,冬的安宁,每个季节都将其最绚烂的篇章编织成歌,谱进山科七十载的春秋轮替,冬夏更迭。
但我这小小的晚辈未曾与这七十年的风霜谋面,我也无法用言语来为四季的自然华章画蛇添足。
我仅能记录下我与山科短暂的邂逅中,我所遇见的山科,笔架山上的薄雾,墨水河边的轻风,还有无数个昼夜之间于广袤大地上的迷梦。
山科的薄雾,是一种符号。也许是这临海的季风带来了太多的水汽,似乎常常能看到起雾的天气,我也乐于欣赏这份朦胧,带着几分孤独和婉约的浪漫。
清晨露降时,漫步笔架山的小径之间,密林之间时不时几声悠远的鸡鸣或犬吠,薄雾散落在草木之间,不复凌晨的浓郁饱和,沁成朝露润进泥土间。踏在笔架山上的板石路,路尽头清晨的村落与这灰蒙的薄雾缠绕,居然有几分像原始的炊烟,升腾起着稻米的饭香,温润了薄雾的冷冽。
抬起头,透过淡淡的一层能看到没有告别的昨夜星月仍在交辉,朝阳也揉着惺忪睡眼,展露着几缕不算炽热的微光。
倘若说山科的地理位置偏僻,那也太不浪漫了。倘若是繁闹的中心地带,恐怕这薄雾也难免沾染上喧嚣的浮尘和油烟了吧。
笔架山总是不常去的,常常只是在远处望着,就像山水画中总是静谧不语,充满安宁的背景一般。但要说起山科校园里的几条幽径,几片小园,几座小亭,几潭交错坐落的湖泊,似乎是每天都要见上几面的。偶尔几层薄雾被轻风吹到校园里,吹进墨水河的层层涟漪之间,分不清几片绿荷上腾起的是水汽还是雾气。
这薄雾易散,很快没等着日光把他刺破,他自己便蒸腾成云,泯灭在空气中,被山科匆匆的学子们一齐吸进肺腑中了。伴随着千万学子的胸腔起伏之间,这雾气腾跃着湮灭。和刚下肚的早餐一起奔赴各自的课堂。
我自惭资历浅薄,未曾见过那铁皮墙后的花海,只听前辈地描述总觉得有些距离。但又忍不住如同深陷迷梦一般,作出浪漫地遐想。我甚至朦胧地透过铁皮的薄墙,看到了一个飘散着薄雾的雨夜,多少株争奇斗艳而又桀骜不驯的植物在嘀嗒声的颂唱之下,在微风的加冕之下,舒展开自己最华美的王冠。陌生而又真实的迷梦,亦如山科那曾走过的漫长行路,谱写下的无数诗阙。
傍晚,凝望着这片校园上的天空,飘然如烟火般的云彩,染成了粉色、金色、血红色。百无聊赖踢着地上的石子,看着匆匆的同学们跑过,笑着闹着,把青春洋溢着亦然如同绚丽夺目的烟火。绽放的瞬间,短暂但足以永久定格。这厚重的山科校园,七十载时光又承载了多少烟火升腾。
正感叹着自己的渺小和这校园中充满着的浪漫,暮色之下,我嗅到几丝湿润的气息。
似乎要起雾了。(作者:夏清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