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小镇的早集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我的床上,阳光偷偷钻进被窝,拉扯着我的头发。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挣扎了几番还是决定去集市上走一走。
四处都有叫卖声,最南边是李记豆腐,他家的豆腐嫩得出名,看他的摊子面前排起的长队,就知道这家豆腐有多好吃。今天恐怕是吃不到他家的嫩豆腐了。有股子香味钻进了鼻子里,这是哪里飘来的味道,既熟悉又陌生。顺着味道寻过去,原来是小范卤味。这个卤味我可是从小吃到大的,因为小摊的主人就是我楼下的邻居,至于为什么今天的味道和以前不同,原因啊,看他家旁边的臭豆腐就知道了。“范姨,给我来一份老套餐。”我故意拉长声音然后向阿姨招手。
阿姨热情和我打招呼,像极了两位老友在叙旧。
转完小吃这边,我又去卖蔬菜的那边逛了一圈,顺便在集市上给奶奶买了一条蓝色围巾,我又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提着几个袋子回家了。
“这么多东西,可别把自己累坏喽。”
“没事啊范姨,年轻人嘛,身强力壮,嘿嘿。”
“咱也不知道你这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呦。”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带着一身烟火气息,回到了家。
这范姨也就是四十多岁,有两个孩子,和老公离婚十几年,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过得很拮据,是我们小区的重点帮扶对象。据说,他的老公是跟别人跑了,因为那个女人更年轻、更漂亮。在我的记忆中,我还见过那个薄情的男人几面,他总是喜欢穿着灰色的褂子,骑着一个三轮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现在想想他也配不上这么好的范姨,范姨长得虽然称不上美,但却很善良,给我的感觉很乐观,略微有点泼辣。美中不足嘛,容易暴躁。范姨住在一楼,但是范姨的楼前面很少有小孩子嬉戏打闹,如果有,也会被她赶走。范姨喜欢清净,容不了嘈杂的声音。我每次路过范姨的阳台那边,会被一双红色的拖鞋吸引,还总要不自觉地看几眼阳台上摆放的花。妈妈告诉过我,那些花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朱顶红。范姨也不知道花的名字是什么,兴许因为看到火红色的花朵时,感觉找到了和自己气质相匹配的花,一高兴就买了六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想着去楼下便利店买杯奶茶喝一喝,顺手扔个垃圾。下楼后,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半。我竟然忘记带垃圾下来了,遗憾地扶了扶额头。嗯?这范姨咋还没休息哟?整栋楼都关了灯,唯独她家依然亮着灯。我端着一杯热饮心满意足地回家,路上又看了看手机,三点了,范姨家的灯也关掉了。
我低着头一边吸着吸管,一边刷手机。墙角那里有人?我紧紧握住楼梯扶手,迅速跑上了楼,关上了我的家门。刚刚是有人在哭吗?好大的烟味,手机光扫过的时候,好像有一双熟悉大红色拖鞋。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扔垃圾,却意外地发现垃圾桶的旁边有一盆摔碎的朱顶红。我还猜是不是范姨家的,特意跑到她家阳台前去数,一、二、三、四、五……五盆红色的花和一双红色的拖鞋……(作者: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