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跟你说,相遇是缘。无论你是否欢喜,你的生命总要与他关联起来。以后的日子,或多或少会留下他的痕迹。
记得你儿时,总喜欢看火炉里冒出的烟,因为它们越旺盛,家里就会越温暖。深冬的傍晚,姥爷会盛满他的酒杯,姥姥会掀开炖了许久的老母鸡的锅盖,舀给你一碗鸡汤。那明黄、浓稠的液体,浇灌了你的整个童年。
后来,你不能常常去姥姥的家,总是在课业结束后才能回去。你想起你回老屋时,姥爷尽管依然意气风发,可是他的手已经端不稳酒杯,每次拿起时总要洒出几滴来。姥姥也不能在每个盛夏的夜晚叫玩兴正浓的你回家,因为身体的缘故她不能经常出门走动。你看她从厨房进进出出的背影,发现小时的你心中那个高大伟岸的人,慢慢成了一个瘦弱的、驼背的老人。在突如其来的大风面前,再不能牵住小小的你,总需要你搀扶着行走。
你不明白,短短的几年,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每当姥姥因为手机按键向你求助时,你总是感慨万千。
不仅仅是老人、老屋,还有你的父母、伙伴以及你周围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从前牵你的手布满了厚重的老茧,每当你发觉父母变老的时候总会难过,为他们的无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更为自己时而的无理取闹而羞愧。
于是,你开始收敛自己的性子,你不再对老友爱答不理,你开始抽出更多的时间回老屋看看两位,看着雏鸟长大飞走却依然守巢的老人。你突然明白,身边的人就像老人们,会慢慢老去,总有一天,会从与你的关联中消失不见,让你猝不及防。
你也庆幸,自己知道的不算太晚,明白了陪伴,明白了时光的飞速,也明白了,相遇的难得。(作者:王传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