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我的食欲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一碗热腾腾的羊杂面、一杯香飘四溢的热奶茶、一桶热乎乎的关东煮,都不由地令我垂涎欲滴。
今晚,我偶然发现了北门小摊的竹筒粽子——是啊,就是小时候吃的竹筒粽子啊。
这种摊位还是一个小推车,有一个老爷爷,有一个蘸糖板。只是跟十多年前比,多了一个绿色的收款码。
它那小小的身躯被冷风无情地吹起,可它好像并不介意,只是随飞而舞,像是在喊着:“快来买粽子呀!”那褪了色的绿,像是在告诉我:爷爷已经卖了很久了,招牌很不错喔;那一抹草绿,好像在等待着初日的升起,又像是在给来年的春天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爷爷的小车子看起来很旧了,在茫茫的夜色里,没有那么显眼;而旁边的淀粉肠摊、羊肉串铺子,在小灯泡的那暖光下照着,显得秀色可餐。但,就是这家吧,今晚我就决定吃竹筒粽子了。
“你好,竹筒粽子怎么卖的呀?”
“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
让我没想到的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竟还是这个价格。
“那我要三个吧,八块对吗?”
“七块五就行。”爷爷说着便开始拿粽子。
还是那熟悉的一连串的动作:拿竹筒,插签子,沾水,顶竹筒……竹板和竹签在爷爷的手中有节奏地摆动着,没一会,三根白白胖胖的竹筒粽子就已经乖巧地躺在了糖板上了。
“多放一点糖吧,甜滋滋吃着开心。”爷爷说道。
粽子拿在手里还是沉甸甸的,跟十多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实诚,还是那么有分量。
我快马加鞭地跑回到宿舍,生怕它凉了。
当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散着热气的袋子,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充盈着我的整个鼻腔。我迅速一口咬在了这个“小甜胖”的身上,甜滋滋的暖意瞬间向我袭来,送来了冬日寒夜里的第一丝惬意;我好像躺在竹筏上,四周都萦着竹叶的香气,好似进入了“坐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的诗境。
这惬意又满足的感觉,好不令人沉醉……
我大口炫完两个竹筒粽子,完全没顾上“小肚子”的容量。没过一会,它就不由自主地鼓了起来。我拍拍小肚皮,倚在座位上,沉浸在刚刚的那番美好里。
十多年了,小车还是那个小车,手法还是那个手法,粽子还是那个分量……在这个快餐时代,真的有东西能够保持这么久一成不变吗?我不禁思考着。
是啊,跟旁边的那些油炸小店铺比起来,爷爷的小车并没有排面,甚至不曾有一束暖光向他照来;爷爷的生意,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受欢迎……
我很开心,在21岁的年纪还能再吃到童年的味道,也很幸运,残酷的严冬并没有让我和爷爷的缘分错开。
十几年前吃,吃的是甜腻和幸福,是童真与快乐;现在吃,吃的大概是回忆和感动,是惬意和满足。这大概就是我想要的感觉吧……
天气冷了,饭却暖在胃里,热在心里;寒风刺骨,可人情向暖,人心热诚;温度无情,可人却有情,记忆仍清晰可现,味道也依旧如初……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像这竹筒粽子一样,不会轻易地被外界所改变,永葆初心,砥砺前行。(作者:姜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