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的这本《尘埃落定》是从寿光老家买的。当时年关已近,我们一家四口回了老家。到家后才发现,由于收拾东西时忙乱,放在手边的闲书忘了带。心里一阵别扭。上厕所不带手机能接受,回老家怎能不带闲书!
好在年底要走亲访友。趁着“串门子”的机会,顺道去了趟我们寿光的新华书店。挑来挑去,最后选中阿来的这本《尘埃落定》。之所以选这本,除去茅盾文学奖的质量保证,还因为阿来这个名字。以前只知道阿城,原来也有个大作家叫阿来啊!一种轻微到别人无法察觉的惭愧涌上心头——不是因为不知道阿来,而是阿城和阿来其实我都不清楚。阿城的代表作《棋王》,也只是听说而已。
想了解一位作家,最简洁、最直接或许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读他/她的作品了。在我看来,这甚至比当面访问作者更能了解作者。因为当面的访问还可能存在遮遮掩掩、讳莫如深,而作家想在笔下也如此滴水不漏,则是不可能的了。根据自己平时的读书体会,不论作者在书中如何的春秋笔法、如何的行文谨慎,字里行间都不可避免地会渗透出作者鲜明的个人风格。这份风格是除文字内容外,作者带给读者的另一份馈赠。读书前,读者和作者还是素昧平生。及至一本书读完,作者俨然已是读者的“老相识”。这份神交的感觉,有时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读完阿来的《尘埃落定》,心中就是这样的感觉。至此,我可以坦然地说:我有点了解阿来这位作家了。这份坦然的获取,其宝贵程度有时超过作品内容本身。
《尘埃落定》的内容不难读懂,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个“傻子”。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这位麦琪土司的二儿子阴差阳错(或许也叫命中注定)地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故事主线本身没有多少可说的,反倒是服务于主线的那些有血有肉的配角使我念念不忘。让我内心翻江倒海的贴身侍女桑吉卓玛,可敬可叹的书记官翁波意西,身份与性格不符的小行刑人尔依,忠心护主的愣头青索郎泽郎……每个小人物都在阿来的笔下演绎着各自的酸甜苦辣与离合悲欢。私下觉得,《尘埃落定》很适合拍成一部唯美的文艺片,不是为了票房的那种。
作为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首个藏族作家,阿来的这部《尘埃落定》也彰显了浓厚的藏族文化意蕴,诸如轮回,诸如活佛,诸如朝圣……借着大智若愚的“傻子”男主,作者不停地叩问生命以及蕴含其中的精神世界。作为一部难得的纯文学作品,《尘埃落定》的行文风格是那种深沉中带些诙谐与傲娇的不紧不慢。如果有急性子的读者嫌故事进展迟缓,籍贯四川的阿来或许会说:早晚尘埃落定,急啥子嘛!(作者:仲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