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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梦断

发布时间:2024年09月30日 17:32  点击:

千里兵戈血染,馈给垓下一抹离红。虞兮虞兮,千年前悠悠叹歌,斩断香炉溢出的念想,我眼皮渐渐饧涩,眼前难再续旖旎风光,随梦里窜出的鹿寻望而行,再回那楚歌弥漫的旧地。
  霸王城美得壮烈。它没有堪扛磨难的坚毅,也没有晓风潺水的和谐,更没有谷丰人和的天幸,但他却是破败中竖立的荒冢,埋葬过往的辉煌与诟病。历史的残屑为这座古城绣上一层薄雾,迷惘的人会不自觉地忘却人杰地灵,不住慨叹英雄气短,长吁末了流入谷底,爬上山腰并系好飘带,为完美的遗憾穿好衣裳,后面人串成绳子,为心中的伊人踌躇难断。
  那头鹿又蹦了出来,急匆匆钻过前头,望向消退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以前听过这样一则异闻,但如今难以考究。说是秦朝赵高指鹿为马的时候,竖起手指指向被诬告为马的鹿,后来这头鹿委屈不过,藏在一处,伺机而动,终于将秦万年的国运吞掉,因而得亏“破釜沉舟”发生在巨鹿,不然胜负恐怕未可知了,这是不为众人所接受的诡谈,且休多叙。只见鹿撺掇一会儿,身后露出一座直楞的雕像,是的,它娇小的身躯挡不住勾连天地的兜鍪。可惜,滔滔洪流只留下与他一等命运的折戟。朝霞也抵不过这里的血晶,到头来竟不如它艳红,夜间的寒水躺在叶梢,默默等待凝结的契机,若是有向日葵生长,定会扭动脖颈,整张脸紧紧埋进底部。此处空间被限制得狭小,从下到上,只允许一列蚂蚁爬过,天上只能瞥见“一”字的雁队,笼罩四面,密闭的房间只有一扇大门,门上没有锁,谁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
  我追了好久,终于到它后头。它俯下身子,后脚安然平放,拿前爪钻出一个碗状的小洞,新成的罅隙冒出水来,顺前看去,原来是一股细流涌进。细流发源于一条小溪,小溪没有名字,只是在一片沉寂中绘成一幅图片,其中彰显动与静的色彩,远处和上处看来古井无波,近处和下处看来暗流涌动。沿河滩路程很远,一眼望不到头,唯一慰藉的是有只生灵陪伴,这样看来,我不是孤影,而是两条影子在边上徘徊了。
  未走一趟乌江,永远分不清梦究竟是不是梦,而只是荧幕上的舞者,台前声嘶力竭地一顿歇斯底里,回到家,却分不清自己是否戴着面具。然而,四周逐渐模糊起来,那头鹿像是受到刺激,张扬转起头来,喉咙不时传来呜咽的哀嚎,蜿蜒的大江也受到感染,翻起的浪花一朵朵拍在沙边,上岸的浪花汇成泡沫,纵横在沟壑底,撞出的凹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断反馈它所收获的温暖。我慢慢低下头,两眼垂泪,轻轻抚摸它,明知它不是那身殒的乌骓,依旧嘟囔道:“时不利兮骓不逝。”在那一刻,我也希望他能悟到遥不可及的“无相”,涅槃为尊者,超脱繁杂的尘世。
  慢慢地,鹿躺下了,很安详,它也在怀古,不同的是,它没有坏骨。在命运的天平上,它当得起一个最小的砝码,但周围的砝码都因长着挂钩被拿走,它却始终静静待在那一侧,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下落,在莫大的勾引与推搡下,慢慢倒向了命运的对立。我默默叹了口气,独自向眼前的遥远步去。
  后来,我按下了暂停,放下“满纸荒唐文”的念头,不再胡言乱语,旁边再无上扬的旋律,终究不过是风轻云淡。
  梦醒了,鹿丢了,引路也断了。作者袁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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