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遍布世界各地。当然,德国也不例外。我们到了德国之后,接触到了许多的中国人,这就使得我们的德国之行多了一些亲切感、少了一些孤寂。在那些数众多的不同行业的中国人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三种人。
其一是中国驻国外使节的政府官员。由于接待方的原因,在这次德国之行中,我结识了在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工作的官员。在这之前,我很少知道他们在国外的工作特点。总觉得这些远在异国他乡工作的人们应当是崇高、神圣与逍遥的,这是因为许多国家生活环境好,工作也相对自由。而如今,当我真正的与他们这些人交往时,才发现事情并非是我想的那样。
的确,在国外工作,生活环境相对我们国内来说是优越许多,不但空气质量好,经济也很发达。但是,即便如此,他们毕竟还是中国的政府工作人员,离着祖国越远,就意味着肩上的责任就越大。而且,在远离祖国的地方工作、生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们国家尤其是中国政府的形象。这其实是一项非常很艰苦的工作。当然,中国现在在世界上的地位正逐步提升,这给了中国驻外工作人员一个相当有利的工作环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在国际上就风平浪静了,还是有一些有损于中国形象的事或言论存在。在这种时候,这些中国的驻外工作人员就必须肩负着保卫祖国的神圣职责,维护祖国的荣誉和尊严。一位参赞先生告诉我说,当一些危害祖国的事件发生时,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措施,比如说与那些事情的发起者谈判、交涉等等。有的时候谈判是很艰苦的,但是我们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们国家尊严,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要去争取。这些话听起来虽然很平常,可是其中的困难是我们这些不在国外工作的人们所不能真正体会到的。还有一位在使馆负责友协工作的人士告诉我说,过去我们在西藏问题上宣传的不够多,特别是在国际上有些国家,当然也包括德国认为西藏是被我们抢占来的领土,所以在德国有许多城市每年3月的一天(具体日子记不清了)都要悬挂“雪山狮子旗”,示意抗议。我驻德国使馆在2001年起草了关于西藏问题的报告之后,德国的一位市长说:听了报告我才知道,西藏本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根本不存在独立的问题;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挂 “雪山狮子旗”了。我听了都多么地高兴,难道这一切不都是那些驻外使节人员工作的结果吗?我们平安幸福地生活在国内,有着比较安定的国际环境,与他们这些远离祖国的驻外使节的工作是分不开的。他们离开祖国为国家尽了忠,却不能为自己的父母尽孝,这些人应当值得我们去了解、更应该得到尊重!
这第二种人便是在国外的中国留学生。在德国期间我们接触了许多我留学生,他们全程陪同我们,并充当着向导兼翻译。正是由于如此,我们才更多地了解到了中国留学生的生活和学习情况,他们都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同观点,但是,如果要是对他们进行总结的话,我认为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具备了坚强和自立,勤奋而好学的习性,并且他们热爱着我们的祖国,想念着我们的祖国。
说他们坚强,这一点儿也不过分。大多数中国留学生都是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和父母、离开了祖国。我认识的一个留学生,她16岁的时候就到了德国,开始了一个人求学之路。这些远离祖国的学子们,到了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刚开始时的生活、学习之困难是可想而知的。没有了家长的呵护,所有的问题都要靠自己去解决。这就需要他们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并且要有很坚强的生活态度。一个留学生告诉我,他刚到德国那会儿,中国的留学生是很少的。在起初的三个月里,他没说过一句中国话,如果实在是想家想得没辙了,就打开收音机,大声地对着墙壁唱中国歌。听他这么说,心中酸酸的,我们这些听的人心中尚且难受,那么那些身处其中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呢?他们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和孤独啊!但无论怎样,他们还是一步步地坚强地走了过来,有一些还取得了很出色的成绩,对此,我只能表示敬佩。
他们是勤奋的。在国外学习和生活不比在国内,生活要自立、自理不说,在国外的消费也是相当高的。这些留学生们并不习惯向家里要钱,毕竟不是所有的留学生们的家庭条件都是很好的。于是,他们选择了打工。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打工,挣得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搬运工、清洁工、服务员,无论是多累的工作,他们都会很努力的去做。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可以使生活自给,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锻炼了自己。在与他们交往的过程中,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所给你的感觉与那些生活在温室中的孩子迥然不同,他们成熟、独立、勤奋,真的是非常优秀。
这些留学生虽然远离故土,但他们仍然热爱着我们的祖国。一位使馆的官员告诉我,这些孩子一旦出了国,你会发现最爱国的反而是这些留学生们。他们在国外求学,但心中念念不忘自己的祖国,并且为了祖国而努力的学习、生活着,并希冀有一天可以报效祖国。是的,有一个中国留学生到了德国之后就听到他德国的同学对我们的国家评头论足,说我们国家这也不行那也不是甚至是亵渎我们的国家,气氛之下他竟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虽然行为有些粗鲁,但若不是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并时刻地维护着祖国的荣誉,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还有一位留学生,在德国已经八个年头了,我问他入德国籍了吗?他坚定地告诉我:我才不入呢!他说:在这里你再厉害也是一个外国人呀,在异国他们能信任一个外国人吗?我在这里趁着年轻多学点本事,将来还是要回到我们的国家,我相信我们的国家肯定会强大富有起来的!看着这些留学生们,听着他们发自肺腑之言,你会觉得中国的未来是大有希望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世界上真正的强国!
在德国,除了以上两种人之外,还有一种人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们就是那些在德国工作谋生的人,比如像是一些中餐馆的老板。有的几代人都在德国定居。我们曾经在德国的一个小城里的中餐馆吃饭,席间我们了解到,他们一家都是浙江人,见了我们格外高兴,真有些他乡遇故知的的兴奋,自然地了解到,他们已经来这儿几十年了,最初是给别人打工,渐渐地自己有了能力,就开始独立经营起这家酒店,一直到现在发展壮大,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在那里还买下了一座五百平米的小洋楼。他们走的是一条很漫长,很艰辛的道路。这个中餐馆老板是无数的在国外打工挣钱的中国人的一个缩影。只是他做得更加成功一些罢了。他们同样也是勤劳、善良的,同样也是优秀的中国人的代表。
在德国的这些天,我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中国人。其实,并不是在德国的所有的中国人的生活都是很优越的,有的仍然生活的很贫困,还有一些虽然徒有中国人的外表,但已不折不扣地成了一个“黄香蕉”,是无论怎样也无法称其为中国人的。在我看来,他们是中国人的悲哀。但好在,他们毕竟是少数,是不会成为主流的。
记得在很多年前,一部《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道出了中国人在国外求生、谋生的的苦辣酸甜。时至今日,当我真正地看到这些在德国的中国人后,心中充满了感慨。东西方之间的文化差异仍然存在,由此,每一个在国外的中国人都不可避免的要经受无助与彷徨、挣扎与奋斗。然而,我相信,只要是中国人,勤劳勇敢的中国人,即便是远离祖国,也一定会做出令人折服的成就。
中国人,是了不起的!
(作者系山东科技大学土建学院教授,点击查看作者近期动态:中国画家孟鸣的作品在德国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