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求学,列车一路东行,触手可及的是江南的气息。然后,北上,我与江南渐行渐远。
我常劝自己随遇而安,但是遗憾在愈渐圆融的心口上悄然打开一丝缝隙,愈是向北,愈是扩大。到最后,对目的地的新奇竟然丝毫掩饰不了远离江南的无奈。
自古以来,总是有那么多的文人墨客对于江南,或是瞻仰胜景,或是留恋繁华。江南于我,只是一个念想。这个念想常常蛰伏在某个角落,于三月春雨,或秋色满地时猛地窜出来,排成一句句诗,连成一首首词,在阳光下吟唱。
北方的冬天来得太早,飞沙太多,寒风太疾,倒不是厌恶,只是骨子里偏好精巧,受不了北方这种直浸灵魂的大气。我贪恋江南的绿色盈眶,落叶轻摇。在北方,整天在宿舍蜗居,有时候,拿一小马扎坐在阳台上,听寒风呼啸,击打在玻璃上砰砰作响,对比着窗外如同老妇人一般踽踽的树,总是在遥想暖暖的江南该是怎样一副寒冬还似初春的情景。生性好自由热闹,忍受不了孤独,无论路上多少的行人,倘若一眼望去,周遭尽是凄清荒凉演变的一种孤独的景色,心中也不得畅快。在北方,这种不畅快常常让人措手不及,无法排遣。
终于有机会去上海,一天两夜的行程,途径南京、苏州,虽只是在外围惊鸿一瞥,竟激动得不行。常常在想象,这块土地上,有多少才华横溢的人走过,又有多少精彩绝伦的文章留下。我只是伴着火车的轰鸣声踏过,在这寂寂的土地上留下了一路的呼啸。撕裂夜色,穿行白昼,在黑暗中揣测,于光明处惊叹,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在这一瞬间无限地狭小。
我渴盼江南,与之把盏,与之言欢。只不知那里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否还是静静地站在那,等着我一偿夙愿。
听说江南深处繁华依旧,只是古风、古风不再……(作者:尹蕻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