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橱窗上倒映出我的身影，不清晰，氤氲的水汽萦绕在指间，渐渐模糊了概念。记忆裂成了线，段段曾经沧海，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结局。童年的时光是如此纯粹，四角的天空，四角的墙，还有一个人独自哼唱的歌谣。又是一个烟雨迷蒙的日子，爬满了皱纹的墙在无边细雨中守候着季节的容颜。那时，我会跑去摘蒲公英，看着蒲公英纷飞的样子，至今都觉得很美。
听很老很老的歌，走很远很远的路，来到铁轨旁。很想沿着铁轨，一路向南，就这样去流浪。瑶说为什么要向南，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向南，只是心里想着“向南，向南”。江南就像指示牌上的目的地，写着未知。是有美酒佳人的醉，还是有红尘滚滚的累？或者有，或者没有。
细碎的阳光搅乱了斑驳的铁轨，很想真正放肆一回。十几岁的青春模样恰恰是叛逆的反义词，我不知道这样是错还是对。
空气里漂浮着慵懒气息，一个个灰色斑点在身上跳跃、闪烁，却终究挣脱不掉。阳光里的阴影，是你们读不懂的美。谁都看到了阳光的明媚，谁都不在意阴影里的伤痕累累。
老屋院子里蒲公英的纷飞，是我记忆深处最初的完满。一个个飞舞的白色精灵，像是折翼的天使，怎么飞也飞不远。门前亲手栽种的梧桐树已有合抱粗，随之成长的，还有上面拙劣的字迹：江南。
我说，我想去江南。江南，长江以南。塞北，长城以北。我们不在长江以南，也不在长城以北。
我驻足在那间小小的琴房前，黑白琴键上跳动着我听不懂的音符。走了很多圈，最终又回到了原点。不知是谁说过这就是人生，是你怎么也挣脱不掉的牢笼。
习惯了的事，我不愿改变。认定了的事，我不会放弃。忘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我记得我说过我要去江南。文人们都爱江南，他们铭记了江南，但是江南却没有铭记谁，因为她是江南。
江南依旧不是谁的风景。
我看着月亮，想着江南的月是否也这么圆。我不知道是月亮住在梦升起的地方，还是梦住在月亮上，或许这本来就没什么分别，都是同样的遥不可及。
我站在街角，看霓虹的光芒明或暗，身后的小巷，零零落落，洒满了暧昧。最近对明亮的东西很是敏感。月亮的光芒一点点变暗，你们早已消失不见。你们都只能陪我走一程，从此，彼此之间划上深深的痕。
江南小桥流水旁的屋檐，终究承载不了许多期盼。秦淮河畔的夜夜笙歌，早已覆上了岁月的尘。
原来，江南只是一个夙愿。（作者：李纳纳）
科大主页
搜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