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外面早已成了雨的世界。狂风携着暴雨放肆地敲打着玻璃,这是记忆中黄岛第一场如此“暴脾气”的雨,虽说平常风不小,但总归不至于如此。
拉开窗帘的一角,一点光亮见缝插进来。不知何时我已变成了一个胆小鬼,在这雨季只敢偷偷地躲在这灰色的房间里。偶尔出去走一下,还要百千遍地自我叮嘱别忘了带伞。
阳台上的积水弄湿了裤脚,路上行人零零散散,大概像我这样的懒人还不算少,这倒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理由。远处群峦被雨洗刷得清楚干净,完全没有了往日被水墨浸染的唯美模样。或许它也像人一样,时间长了总要换一下风格,否则怎么保持新鲜感。山脚下不远处砚湖的水前后击打着岩石,像是溺水的一群人争抢着上岸似的。日子就这么在雨水的掉落声中溜走,我下意识地抿了一口手中端着的黑咖啡,苦得要命。以前看见雨天,我总是心里偷乐,现在也学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发愁了。至于到底愁些什么,我不懂,只是感觉今天的咖啡格外地苦,那黑色的汁液虽早已进了肚腹,舌尖上却苦得很,这感觉在往常是没有的。大概昨晚没睡好,今儿一大早便神经质起来。
我常常傻傻地呆望着远处的群山,想象着群山深处是不是也懒洋洋地躺着一只大鹏。这儿的水总显得太少,不够厚重,大概大鹏是不愿意呆的。如果有,又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定与超然?黄岛的风还算大,又能否承载地起他的翅膀?在九万里的高空俯视这庸庸碌碌的人群,又是否会骄傲地予以嘲笑?“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絍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
雨渐渐地小了,但出去还是要打伞的,否则弄湿了这旧衣服还得重洗,再者一不小心感冒了,那医药费又是一笔花销。现实的枷锁,总是狠心地把凡人的腰压得弯一点再弯一点儿。反正我负责施加,你只负责承受就好。
雨真的小了,匆匆忙忙赶去上课的人脚步繁乱。群山在雾的笼罩下又慢慢变成水墨模样,只是这回的墨浓了些。(作者:文法学院 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