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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林五月漾琼花
发布时间:2016-05-16点击数:[]
阳光正好,清风不燥,正是走走看风景的好时光。本无意寻找一些晚春里独特的景色,却不料在山脚的斜坡旁邂逅一片散着清香的槐树林,于是一些关于槐树的记忆就开始在异乡的城市里重新发芽。
  记忆里,一穗穗清白色的槐花是童年里最新奇的存在,它兼具着花的优雅和糖果的甜美。我是十分喜欢它的,清清甜甜,引人迫不及待地拿着往嘴里塞,然后在牙缝中细细吸吮着一丝丝的甜蜜。吃槐花的过程最令我着迷。那时姥姥家的屋后面有一棵老槐树,弯曲的树干,遒劲蜿蜒的枝茎都赋予它一份独特而古老的神秘。当暖风裹着槐花的香甜飘到我的鼻边的时候,姥爷总会宠溺地看着撒娇央求采槐花的我。姥爷是仔细又沉着的,他会在一堆的竹竿里挑出长度合适的一根,竹竿的一头绑上自制的粗铁丝弯成的铁钩,几分钟就做成了最得心应手的采槐工具。我总是早早准备好篮子等在槐树下,看着姥爷稳稳地将铁钩伸向缀满槐花的树枝,钩住,然后一转竹竿,果断一扯,一大堆槐花就从天上飞到我的眼前了。我急急伸手摘槐花,却总是被姥爷呵斥住,“槐花有刺,别扎了手”。他会亲手把一穗穗槐花摘下,放到我的小篮子里。看到我开心地吃着,姥爷就会继续探寻采摘更鲜嫩的槐花了。
  槐花似开未开,正是鲜嫩的好时候。当一个篮子都堆满了白色中混着点黄绿色的槐花的时候,我们就会收工了,姥姥会做好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包槐花包子。轻轻筛洗,焯水过凉,一大盆槐花带着清新的气息准备迎接新的使命。姥姥早就准备好了面团,她要把小麦粉的清香和槐花的甘甜糅合在一起。只需加入一些基本的调味料,无需其他。姥姥与田间的食物打了一辈子交道,她知道怎样才能激发出一种食物最纯粹最地道的味道。当面皮包裹住花香在姥姥手里转着的时候,一道道的褶皱似在诉说他们嗅着香甜槐花的自豪,也在表达着一位好的生产者把它们的魅力完美展现出来的骄傲。
  一切准备就绪,姥姥开始往锅里码圆圆的槐花包子,姥爷就抱了松枝和秸秆来烧火,他们长久的默契使他们根本无需交谈,一个眼神彼此已经心照不宣。火苗在炉膛里跳跃着舔着锅底舞蹈,燃烧的松枝随着风箱的运动“呼啦啦”地唱,烧开的水和冒着的蒸汽“咕嘟嘟”打着节奏,这大概是这个季节最让人垂涎的演奏会。
  白色的蒸汽充盈了整个屋子,槐花的清香也终于顶开束缚他的锅盖自由地在空气中弥漫。守候在锅台边的我早已拿着碗严阵以待,只想快快品尝美味。顾不得烫一口咬开,小麦的醇香和槐花的清冽一起触碰你的味蕾,勾起你的食欲,植物纤维的清劲和花瓣的软糯恰恰让牙齿和舌头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属。这是不同于任何一种蔬菜的清朗,却偏偏让人欲罢不能。姥姥和姥爷会欣慰地坐在圆桌前,笑着看全家人吃着槐花包子的满足。
  嘴里慢慢嚼着对于家乡槐花包子的想象,双手轻轻攀着槐树下的石头,试图折下一束槐花。嗅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品着齿间遗留下的清甜,陶醉地望着山,抚着风,还有远处一片随风荡漾着的“琼花”,这就是我眼中最美的季节美景,我心中最难以忘怀的故乡味道。(作者:
文法学院 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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