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小雪的节气,一早起来,微博、朋友圈里就被各地的初雪刷了屏,尽管都是雪,大小色泽质感却都是不尽相同的。我的故乡西安也落得满城厚厚的积雪,染上那风雪之色,愈显古韵犹存,正应了那句“一下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只是我身在异乡,不能亲眼看那雪落长安,所谓“雪满长安道”的美景。
上午还在遗憾怎么独独黄岛未落初雪,然而午后不久,雪花就纷纷扬扬的自天际洒下来,不出一会儿,窗外的青松竟变成了雪松,于这冬日里却不失生机,越发显得栩栩如生起来。忽然想到那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转念自编一句“小雪落青松,青松变雪松。”莞尔心情愉悦地走在这雪花飞扬的路上。我那万年不变的老梗又重现江湖,一会儿念“撒盐空中差可拟”,又急忙道“未若柳絮因风起”,念罢哈哈大笑,像是碰到什么趣事一般。总是在想,如果谢太傅向我发问,我又会把雪花比做什么呢?
不过,黄岛的初雪下得明显不怎么认真,午后不久是轻羽挥洒,接着鹅毛飘落翻飞一阵儿,再一会儿,竟不着痕迹的收了尾,只剩下世间万物之上那薄得怜人的一层雪色,惹得人意兴阑珊,意犹未尽间转而期待下一场雪的到来。天近黄昏,残留的雪沫在空气中飞舞,同学们无论高矮胖瘦,都将自己全副武装,只将红红的鼻子留露在外面,诚实的反应着空气的温度。朋友谈笑间,大家都似喷云吐雾一般,那泛泛而上,泛泛而散的雾气,在寒冷的日暮黄昏,竟给这周身景色平添几分趣味与活力。
常言道“有雪无诗俗了人”,大抵是因为这样纯净美好的事物总是能激发出纯粹的作诗雅兴,文人雅士纷纷要为这天地间雪白的精灵谱写一番。我是不会作诗的,但吟诵倒不成问题。什么“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太多太多了。可是在那样多各有千秋的美妙雪景勾勒中,钟爱的却还是纳兰容若那句“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总是想象一袭白衣的纳兰才子是怎样站在雪花飘飘的人世间欣赏着这样的美景,又是带着如何的表情,呈现出怎样的一幅画卷呐!也常常尝试着自己站在这样的动人景色前,盯着那姿态万千悠悠落下的绝美精灵,在心中一点点用文字描绘着眼前的美景。
今年的雪下得早,来得有些意外。都说初雪总是值得纪念的,这场小雪来得这样早,让本就喜欢雪的我莫名的兴奋,暗自思忖着近期是不是要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空气里那冬日的味道唤醒我以往熟悉的冬天记忆,不同的是黄岛近海,空气潮湿,风也十分大,山科更是没有辜负“呼啸山庄”这样的美名。这让长期生活在中国版图的正中央,对“风”的印象较为不真切的我着实犹如经历一场充满新鲜感的浩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风如冰刀在脸上刮划的生动感,不由感叹“怎么能这么冷”,是啊,怎么能这么冷。并在心底暗下决心,再也不说什么“我是一个耐冷的人”之类的话了。
这一场山科的初雪,可谓“雪真是一场好雪”。带着点“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浪漫,给人印象颇深。(作者:本报记者团 李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