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落叶成堆,将天地渐染成一袭浓重的焦糖色。四季轮回是自然界不变的规律,于我们而言,也会有那么一天,会忽地惊觉父母变老,总以为自己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以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懂得珍惜。
看着秋风扫落叶的景色,突然想起几年前,初入高中的自己,在积累本上写下席慕蓉《小红门》里的片段。那时的我只能隐约感受到她内心的疼痛和悔恨,而今再度忆起,却渐渐懂得了及时珍惜的迫切和来不及珍藏的无奈。
我们一生中会有无数次相遇,也会有无数次死别。每个出现在身边的人都会留下一段独特的故事,都会带来万般滋味中独特的一种。与父母亲友的告别是每个人此生必须渡过的劫,我在成年后的日子里,日益深重地感受到人生就是这样,我们越是步履不停,越容易忽略那些最重要的人事。我们被时间催着向前,没有机会回头,也来不及后悔,却又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来不及,我在万般无奈时,渐渐地学会了珍惜,而且是小心翼翼地珍惜。
步入大学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懂得填报志愿时家人不愿让我走得太远的初衷,纵使我依然不能常常回家,却会给牵挂自己的人一丝心安。我甚至有些害怕每次回家,见到家人日渐衰老的痕迹。在时光面前,我们步履不停,却总是跑不赢时光。还记得儿时在奶奶身边长大,每当她说到“生死是自然规律,无需悲戚”时,我的心总是在颤抖。用永远离别的方式教会一个人珍惜的确很残酷,但却能让人更加深刻地明了,离别是必然的,唯有在拥有的时间里,小心翼翼地珍惜每段深情的故事,才能够让曾经的酸甜定格心中。
成年后的日子里,我更加懂得了家人的良苦用心,也开始小心翼翼地珍惜每段来之不易的相聚。奶奶总喜欢将我披散的头发扎起来,总会质疑我裤子上的毛边和破洞,总是让我不要在冬天穿着露膝的裙子……这些曾让我无奈又有些抵触的事而今都变成了最温柔的疼爱,我开始珍惜她的每句叮咛,甚至每句呵斥,我不再抵触、拒绝,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取悦地顺从。因为我开始明白,终有一天我会后悔自己没有很好地珍惜,而那时,我再也不能回头,再也找不回丢失的感情。
还记得每年春节我和姐姐妹妹都会约定在爷爷奶奶家住一夜,多年以后每每回忆起那段时光,我们都会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那段早已过去的故事,回忆起来,却是那样的熟悉,恍如昨日重现。我永远记得,我们深夜洗棋子、做贺卡、吃辣条,嬉笑打闹迟迟不肯入睡的情形,而爷爷奶奶也是深夜不眠,看着我们上蹿下跳,还一直上扬着嘴角。而这些,在我们长大后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一段值得我们小心翼翼去珍惜的过往。
那些而今依然没有去重视的琐事,都会是我们将来想回却回不去的曾经,我很庆幸在还来得及的日子里懂得了珍惜,能够在身边的人还未作别的时候多做一点。人生一世,步履不停,学会珍惜,小心翼翼。(作者:刘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