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生活可以重来,我想做一个农夫,在家乡的马耳山下,将会有一块属于我的田地。田地肥沃,方圆不过数亩,我会在这里盖上一间草屋,春时播种,仲夏渔猎,秋收作物,冬饮黄酒。
田野是静悄悄的,并没有过往城市中那些恼人的噪音,天空和风是纯净的,没有霓虹灯的污染和刺鼻的废气味道,仿佛这里与现代文明隔绝,成了独立的一方天地。
到了这时,田野似乎就广阔了,从自然中寻求慰藉的心灵带给我另一种视野,得以摆脱前世浮躁年华中的俗务杂念。放眼望去,这田野漫无边际,从垂云连山的天际到遍布林木的远山,从牛羊成群的草原到无边泛金的麦浪,从黄河沿岸到马耳山下,都是属于我的土地。
真正拥有了心灵的土地,我才明白,所谓农夫,不过是清静、淡泊和摆脱世俗的顺其自然。事实上,我始终相信,被他人和社会施加在我身上的框架是某种另类的束缚,这种框架在架构着这个时代,架构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这种框架可以用非强制性的手段来达到它的目的,它是精神的牢笼,囚禁你内心的声音。
它也许可以使我成为一名商人,一名公务员,一位学者或是别的什么职业,但它并不允许我成为一个农夫。我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我思想程度的高低深浅而发生直接明显的变化,或许长远来看,当我们主动或被动地踏入现实的波浪之中,纵使有什么思想上的变化也会被框架抹杀于萌芽之初。当然,我也深知,这不是农夫的可悲,是我的。
假如生活可以重来,我一定回到过去,做一个农夫。我要用在另一种风霜的洗礼中早已干涸龟裂的双手握住锄头镰刀,我要用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中鲜血淋漓的双脚亲自去丈量我永恒精神家园中广袤无垠的土地,我要仰起这具身躯不曾向框架屈服的高傲头颅向着初升的朝阳献上礼赞,赞美太阳!让我得以做一个农夫,一个真正的农夫而绝非是徒留在梦幻中的纯粹想法。我将在田野的四季变换中永远颂唱我心中的自然。
春,一年希望的开端,万物复苏的灵药,我赞叹你的无私、讴歌你的仁爱如鸦雀知晓反哺。
夏,水与火的交替,我赞叹你的伟力,你公平地用雨水浇灌土地。
秋,永佑丰收喜庆,努力与付出的反馈,我无需赞叹你,因为你本就是生命的祷言。
冬,当白雪覆盖大地,万物开始休眠,孕育出新的希望。
田野啊,农夫呵,追寻你,成为你,在梦中的一千年。(作者:刘子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