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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来

发布时间:2018年11月12日 00:00  点击:

没想到如此深秋还有这样的花朵姑且称之为花朵吧。枯瘦伶仃的枝条零乱地错杂在一起,斜倚在布满裂纹的老墙上。花托上是一束束米色的细绒攒在一起,团成一个空心的球,像浮在空中的柳絮,轻轻地落在眼底,也落在心里。无意邂逅蒲公英,心中充满怜惜。
  它们是生来的旅者,随风追逐着幸福、自由和远方,一路低声唱着“流浪,流浪”,看尽浮生物语、看遍万里风霜。它们或许没有归宿,但它们心中有远方,就有了扎根的家。而现在,本该飞翔的它们,在这里静默地隐匿着,一片荒芜。我摊开自己的手掌,纹路清晰,仿佛暴风雨洗礼后的天气,一切都是静寂的,空气也是干净的,但世界是躁动的。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涌动,像被缚住的飞鸟、冻住的游鱼以及勒住的野马。它们静默着,压抑在此。但没有什么能改变它们的天性,冲击耳膜的声声不息的呐喊,是对这个世界的反叛。这条条框框的宇宙以及这令人窒息的热浪,被压抑在铁窗冷门后的渴望。它似乎将我牵引到一个外面的地方,却被透明的玻璃挡回来。梦醒来,还在这里,我只觉得有些痛。
  这种力量很强烈,所以我似乎难以控制它。有人说这叫任性,有人说这叫不羁,也有人说这叫叛逆。其实我没有想太多,我只是不习惯。耳边盈满呼呼的声音,风起来,随着气流,那些花朵只在空中晃了几晃,倏地挣开花托,飞走了。它们飘飘荡荡地,四下散开,有些弱小的飘的很低,一会儿就落在了地上,也有些被风托着越飘越远。那么在我面前的这株,是就地而生,还是从很远处飞来扎根的,它又承载了什么,任性着的失败?还是坚强后的自由?
  有些清醒了。那深深扎在泥土中,倚在老墙后的花朵,它们在背后攒了很多的努力,努力让自己的绒毛更轻盈,蓬松,努力让自己拥有飞翔的耐心。那些被压抑的时日太远,却只为了更远的自由,一切都算不上什么了。我想追求一份平等,焉知人生而不平;我想追求一次任性,哪知任性是有代价的;我想拥有一份绝对自由,可还知自由是建立在强大上的,否则何谈自由?我从不相信星座物语,可有人告诉我,风象星座的人是禁不住束缚的。始终相信自己是一匹要驰骋的马,所以不屑被圈住的生活。然而我确实是在这里,也该知道奔驰,也需要养精蓄锐。蝉要自由,蛰七年而鸣一夏;蝶要自由,作茧自缚成华彩;鹰要自由,九死一生方展翅。那株蒲公英已经自由了,随风,向远方。也在之后有人告诉我,蒲公英的花语是等待幸福。
  我想有一天,背上行囊我就可以远走他乡。在此之前,先做一株蒲公英,静静的,等风来。作者:牛文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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