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和几个伙伴喜欢聚在一起玩闹、学习、看电视、打游戏,也喜欢笑同一件事、看同一部动画、叠同一种款式的手枪、做同一个计划。那时候任何事情只要一起做总觉得有无限可能,虽然有时明知道父母会反对,但有了共同目标才会更有勇气。
前段时间,我和儿时的伙伴谈起童年为了我们的“领地”与其他的孩子群争吵的往事,不禁相视一笑,儿时的勇气似乎又涌上了心头。我们故地重游,站在小时候大家围坐一圈的地方,坚硬的水泥早已掩盖了泥泞的土地,但它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们的脚下,就像这里曾真真切切地“属于”我们一样。
现在的我身处青岛,和平年代的这里没有了战乱和硝烟。百年前,这里被战败的德国“转让”给战败的日本,一纸协定就这样割走我们的骨肉,甚至还让我们自己忍着苦痛止血。年轻一代的爱国情怀最先被怒火点燃,爆发出灼眼的光芒——他们疼痛而又激愤的怒吼,唤醒了千千万万的国人。一纸协定包不住满腔热血,而且只会使火光更加旺盛。但现在的青岛已属于五四一代,属于我们,属于国家。五四一代曾在这里高扬五四精神的旗帜,我们也必将在这片土地上重整旗鼓,奋勇向前。
儿时的我们几个经常坐一块儿谈天说地,有时竟也会突发奇想地想要“种粮食”。我们各自从自家粮仓里拿出粮食种子,在我们的小小“地盘”上播撒,可本以为它们会硕果累累,结果却生得杂草错杂。后来,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说:“我们的种子缺少红色,大人们种在田里的种子是染了色的。”
我回家问我爸:“为什么种子是红色的?”他说:“普通的种子种下去长出来的是野麦子,长势不好,颗粒少,红色的是经过处理的,适合这片土地,长势好,颗粒还不少。”
小小年纪的我可能还不能知道“红色种子”的奥秘,但是我知道爸的话肯定没错:每到收获时节,我总是能够听到和看到丰收的信号。不熄的柴油机吹响了收获的号角,遍地的秸秆已为下半年的温暖储满了燃料。
随着年级的升高,学校变得越来越远,我离村子和伙伴们越来越远,村子里的人们彼此也相距越来越远,土地开始不再是唯一的生活来源,而已经成为青年的我们也开始寻找自己的落脚点。温饱不成问题之后,我们就需要新的目标和动力——当我们这一代飞快地奔跑时,转过前方的路口就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眼前的景色绚烂迷人,有很多人想要驻足观赏,陶醉在这从未见过的美好之中。
百年前奋起的年轻人,奔跑在外争主权、内惩国贼的道路上,奔跑在向阳而生的希望中。即便乌云遮住了阳光,压迫让他们难以看见眼前的广阔,试图掐灭人们心中对国家富强和美好生活向往的星火,但当他们跑上街头,举起旗帜的那一刻,就没再停下脚步,也已经停不下脚步,因为历史的使命正在推着他们不断前行。投身于这场充满希冀的洗礼之中,想必每一个五四青年都甘愿为之呐喊,为之奔走,只因心间那不泯的永恒。
现在,我身在青岛,父母也都不在家乡。我跑在年轻人的队伍中,不敢松懈,前方的路仍然宽阔而长远,先前的景色已茫茫然不见踪影,但先前的自己却深深地烙在了心里,任风雨侵蚀而经久屹立。(作者:秦茂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