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营这座年轻的城市里,除了石油、大闸蟹,最有名气的当数沾化冬枣了。
我的记忆深处生长着一棵枣树。秋天的时候,冬枣的树枝上就密密地挂上了一个个珊瑚珠似的冬枣,或青,或红,或青红相间,树枝不堪重负的弯了腰。捏捏枣子,硬硬的,那就对了,冬枣硬的才好吃呢。取一枚冬枣放入口中,一咬,脆生生的,冬枣的果汁便随之在口中迸发,入侵你的每一个味蕾。那种果汁不是鞬甜,而是爽口的清甜,你咂咂嘴想品一品这种甜味,又发现已无处寻觅。冬枣嚼起来很脆,只是下咽的时候有些粗糙,我的小表弟因此不喜食冬枣,我却觉得如果冬枣口感细腻反倒不好吃了。冬枣大概就是凭奇妙的口感和清爽的甜让人想一个一个吃下去吧。而且冬枣携带便利,出门上课之前,抓一把塞到衣服口袋里,边走边吃,上学的路上也变得甜甜的。没有负担的甜不会让人发胖,真是小零食的不二之选。
我对冬枣的感情很深,因为以前我姨妈家就有一个枣园。小时候到了每年的国庆节,我最向往的不是能去游览祖国的名山大川,而是去姨妈的枣国帮忙摘冬枣,对我来说,那可比旅行有趣多了。拿一个大布袋,把布袋两端的带子拉到身后绑紧就可以摘冬枣了。现在想来冬枣成熟以后很好摘,轻轻一用力,一个小巧玲珑的冬枣就从枝头转移到你的手心里了。那时我不算一个认真努力的帮手,常常不得要领,使劲把挂在枝头上的枣子一拉,树上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多冬枣。还要弯腰去树下一一捡起来。我还喜欢边摘边吃,看到长得喜人的冬枣,摘下来,用手摩挲几下,就往嘴里送。这些情况导致一个小时过后,袋子里的枣子还不如吃到我肚子里的多。
姨妈很宠我,摘枣的时候目睹了我的“胡闹”,却不曾出言阻止我,只是笑而不语。到最后我没帮什么忙,姨妈却还说要给我这个帮手薪水。看着姨妈手中的轻轻抖动的软钞,我正想要又不敢说地愣在原地呢,姨妈就眼疾手快地塞到我的口袋里了,于是大额零花钱就到手了。
摘完的冬枣是不能直接卖的。到了晚上,大家会把冬枣倒在筛枣的机器上,冬枣们躺在传送带上,等待机器按照大小将冬枣分为A+级,A级,B级等等。而那个时候的我呢?我会蹲在A+级的筐子旁,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地拿一个又大又红的A+级冬枣吃。边吃边想边点头,“果然是A+级啊”。其实这一系列动作都被大人们尽收眼底,我长大后这件事还被当作笑谈,像晒被子一样时常拿出来,讲一讲。
时间很快,一晃眼我从小孩子长成大人,姨妈家的枣园也变卖了。去年国庆节假期我回东营,自然没有了摘枣这回事。只是最后返校前那天,姨妈来我家送来一大袋买来的冬枣。返校的车上,我嚼着冬枣,又想起那段冬枣味的童年。(作者:丁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