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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窥人(张宁)

发布时间:2007年03月05日 00:00  点击:

  叶,绿得让我忘记了生活的疲惫。清晰的叶脉流淌着新鲜的血液,诉说着生命的无辜。生命本该如此,枕着岁月的轮回,无数次地回光返照。在属于自己的浩瀚历史中,书写生命的伟大。
  我在想,属于我的那片叶子究竟长在了怎样的世界里?冥冥之中,仿佛我想闪光,最耀眼的光。突然我发现了叶子上吐出的光亮,那是水,经历过新陈代谢的水,在叶尖慢慢积聚。那种折射阳光的亮度让我震惊,让我不敢蔑视它的微不足道。它有如一个刚刚诞生的生命,没有什么能够预知它的未来。它满心欢喜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仿佛一切都想去尝试,那种对生活的激情,闪着耀眼的光芒,让身边的一切都不敢折服。在激情中释放自己,释放自己的生命,对于它来说仿佛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所能反射光和热的能力。
  这样想着,我站起身,看着远方。视线停驻在一个放风筝的孩子身上,春天的风吹起他的衣襟,也吹起了他的风筝。欢笑和呐喊让我感受到春的气息,它是那样生机勃勃。
  叶尖的水越聚越多,我已看不到先前的那种刺眼的光芒。但那里面有一个清晰的世界,折射出熙熙攘攘的人们。不同的人在为自己的生活做着不同的事情,但所有的人都要活着,活出自己的精彩,汗流浃背是多么普通的事。有的人为了明天会更好而出卖友情,有的人为了眼前的利欲而出卖爱情,有的人……世界上从来不乏这样的人群,就像那叶尖上的水,虽然光亮,但已失去了先前的刺眼,带着主观世界的种种复杂,诉说着蹉跎岁月的伤感和悲哀。那水仿佛已凝重得承受不了太多的压力。
  欢乐的孩子身边有一个独自端坐的大人,像是孩子的母亲,她默默地凝视孩子,含着一种己所不欲的惆怅和一种对曾经拥有的留恋。这样的沉默让我感到,明媚的春天并非只有阳光。
  水滴越聚越沉重,在终于承受不住自己给自己所带来的压力时,它坠落了。我清楚地看到,它在离开的一瞬,拉出了一条长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留恋,它离开自己所依附的生命,带着些许怅惘,带着些许解脱坠落了。
  生命本不该如此,但令我欣慰的是,水究竟不是生命。生命之源,在世界的角落,告诫我,告诫所有将要为生活所坠落的人们,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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